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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博識尊:鎖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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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博識尊:鎖觀

幹擾與修覆聯覺信標的思路都是一樣的。區別就在於如果沒有足夠的語言儲備,不能共通知覺。不過好在,目前對於微生柳最大的困難,就是不能一邊分心重構聯覺信標,一邊去追殺那個逆子。

腦海裏的聲音終於消停了下去,大概系統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狀況,月亮又悄悄地隱去了。

微生柳擡手指向高處,嚴肅地說:“我要去斬下天上的月亮。”

這句話有點耳熟……

景元:“如果姑娘真要前往,怕得廢一番波折。”

微生柳:“嗯?”

緊接著,景元不緊不慢地說:“我們追查了那艘星艦,它於停泊當日起便不受控制,徑直去了某處已被封印的洞天。”

微生柳皺起眉頭,有點不高興地“哦”了一聲。

景元:“不過……”

微生柳神游天外,已經從回收粒子暢享到回收系統,盤算著怎麽最低規格地炸開那個洞天。

她回神問:“不過什麽?”

景元:“工造司倒有解開封印的方法。不過那法子時過境遷,僅有幾本古籍有標註。那些有經驗的師傅們現在大抵都忙於其它事務,或許得勞煩姑娘自己去尋找破解之法。”

“將軍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是不是在差遣我?”

微生柳狐疑地仰頭去看他。景元向來是那副若有若無的微笑表情,偏頭對上她的視線,逗了逗肩上嘰嘰喳喳的團雀。

“怎麽會呢。”景元用她之前搪塞波提歐的話,原話奉回。

這人根本是懶得動腦吧!

放任不管系統絕對會出事,但他完完全全是懶洋洋的態度。微生柳的內心浮現出一種違和的疑惑,像金魚在吐泡泡,一個一個地頂上來。

微生柳忍不住問:“小心那個東西會帶來災禍哦?你都不擔心的嗎?”

“畢竟罪魁禍首也還有閑心聊天。”

“請嚴肅一點啦!將軍!”

“事關仙舟要事,我自鄭重以待。”

“一點也沒看出來哦。起碼得立刻追上去吧?然後大喊一聲神君——”

“你熬夜了?”

話題越來越偏,然而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。景元俯身去觀察微生柳的眼眶,綠眼睛底下蘊顯出淡淡一抹烏青,這時微生柳相當應景地打了個哈欠:“怎麽這麽說?”

“看了什麽新的話本子吧。到底描繪出了什麽樣的形象啊?”

“大概是放技能之前都會大喊一聲很酷的話吧。”

微生柳揉了揉眼睛,在系統走後又覺得困了起來,腦袋一點一點的,慶幸這一次倒不是在開星艦的時候犯困,不然又要撞到哪裏。

面前這個家夥努力地睜大眼睛,看上去思考都變得遲鈍了起來,大腦只能運行基本的思考,快要控制不了四肢。景元提溜了一下,以免這人再次上演平地摔。

“啊,謝謝。”她堅持著說,“但是我一定去追上它——”

“養精蓄銳,嚴陣以待,也不著急。”景元反而這樣說,他低頭望向微生柳,眼神反而透露出某種類似抱歉的神情,“只是,或許你要在仙舟多待一段時日了。”

“?”

-

投影幕布前很安靜。

巨大的幕布放映著幾光年外的星系,唯一的出口像一截斷橋,斷口處已經被閃著彩光的星鏈層層封住,連微弱的光,或者是任何一個粒子都不能逃逸出去。

微生柳:“……”

微生柳:“……這是?”

“鎖觀陣。”

粉色發髻的女孩子走過來,祥雲紋的衣著,飄逸紛飛的長發,額頭處有法眼。在她與微生柳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,那只法眼額外地逸散奇妙的光芒,越來越亮,越來越顯眼。

亮得那個女孩子的表情都變得古怪了起來。

“本座乃羅浮太蔔司之首,符玄。”

微生柳謹慎地問:“請問……你……難道謁見過博識尊嗎?”

不然為何有一種在外撒歡,上樹捉鳥,突然低頭一看,碰到大家長眼線的錯覺。

“自然。”符玄說,狐疑問,“你如何知曉?”

她很有興致地打量著微生柳,即使之前已推演出她們的相遇,遍歷諸多可能,但此人命途模糊不清,像完全打碎的拼圖,並不完整。

並且一見到她,法眼莫名變得熾熱,像是活了過來。

微生柳:“。”

微生柳:“可能我慧眼識珠吧。”

微生柳收斂了不少,整個人一下子變得乖巧,連站姿都立正了。景元不禁多看了兩眼。

“符玄大人好——鎖觀陣是什麽?”微生柳問。

“既然你已知曉法眼。那自然方便解釋。”符玄說,“我曾遨游天外,有幸謁見博識尊,這法眼便是祂所賜重寶……”

她頓了頓,問:“你怎麽了?”

每說一句,面前這家夥的表情就涼涼一分。到最後已然是放棄掙紮的安詳,仿佛一條被摁在案板上的死魚。

微生柳堅強地說:“……沒事。請繼續。”

符玄:“法眼所觀,鑒知往來。這星艦雖被外力所控,變數頗多。然則終究困於計算之間。有博識尊所造陣法,即使它手眼通天,也只得被我困於此處。”

微生柳:“……”

微生柳:“好的。剛剛聽將軍說這陣法存於古籍之中,大概是多久之前?”

“約莫四五個琥珀紀之前。”

很好。

微生柳表情麻木地想。

不愧是全宇宙最先進的計算機,提前幾個琥珀紀就替她收拾了這個爛攤子。

——深謀遠慮。

鼓掌!

“不僅如此。”符玄看她,“法眼所觀,如是有人意欲闖入鎖觀陣,必得破博識尊所設七七四十九道謎題,旁人不得插手。”

“並且,也不知為何,似乎隱約有一行註釋。許是我錯看了。”

微生柳已經足夠心平氣和:“什麽?”

“擅自揣度星神奧義,容易失多錯多,然則這一行批註實在醒目,無法忽視,解碼後用語也格外……嗯,新奇。”符玄斟酌著用詞。

景元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,直截了當地說:“那行字,翻譯過來大抵是,阿哈與柳,不得入內。”

微生柳:“……?”

符玄:“歡愉星神,阿哈是其名,若博識尊不願被阿哈攪局,倒也說得通。”

景元跟著一唱一和:“倒是這柳之一字令人百思不得其解。我只聽聞,年輕人之間倒常常提過,叫某某與狗,不得入內的標語。”

微生柳:???

她一個小粒子何德何能與阿哈肩並肩?

不對怎麽是以她作為參照物?

等等那豈不是在博識尊的計算裏——

“我不是狗!”

微生柳難得情緒激動了起來。認真看著符玄的法眼,大聲地反駁。

認真思索的符玄:?

符玄只覺得這小姑娘還挺奇奇怪怪,說的話稀奇古怪,與青雀都有的一比:“怎生突然妄自菲薄?”

符玄莫名其妙道:“是的。你不是。”

景元只笑瞇瞇地看著。

-

眾所周知,這種豎著禁止入內的牌子,怎麽樣都得必須進去的。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標準典範。

微生柳借了一艘星槎,晃蕩在洞天門前。

據符玄所言,鎖觀陣一旦關閉,整個洞天有如被隔離的空間,粒子級別的逃逸都不能成功,連光子都困在了裏頭。是一個絕對安靜的小世界。

微生柳站在星槎前沿,伸手去觸碰那座斷橋,影子在橋面上投影出大半個纖細的身影,還能看見她的碎發,閃著細微的光,試圖擠進縫隙裏。

看不見的水汽,粒子,漂浮在太空的塵埃都接近不了的地方。不知道是用什麽鎖住,連視線都被緊鎖。

她已經格外努力地拆分自己了。

還是硬塞都塞不到裏頭。

博識尊……真有你的啊大機器頭!

這就是星神的力量嗎?

看起來只有去乖乖解密了。

微生柳盯著鎖觀陣盯了半天,失望地放棄嘗試。

景元靠在另一邊的星槎,一手支著下巴,像公園溜達的大爺一樣不時給人喝彩鼓勁。微生柳回頭面無表情地去看他,他意思意思一下拍手:“這也算,不撞南墻不回頭吧。”

“又是什麽意思?”

“仙舟有句古話。”

“每當聽到這句話,感覺就像我被投送了一個超鏈接。”

“意思是比喻某人固執,不聽其它意見,行事堅持自我。撞到南墻,才去走回頭路。”

“這樣。”微生柳點頭示意自己知曉。

她的語氣很平靜:“但我想把南墻定點爆破了。”

“好姑娘,行行好。”景元駕駛著星槎往回開,鎖觀陣在他們身後,黯淡地註視他們離去,“下回可以文雅一點用詞。”

微生柳雖然知道該如何翻譯語言,但對這背後的含義知之甚少。

尤其是仙舟語,簡直是博大精深,一個字頂十多個符號。並對其中蘊含的古老涵義只有個模糊的大意,認真鑒賞而言,確實不通。

畢竟幾個字合在一起便是一個典故。可以算得上她見過的承載信息量最大的語言了,完全沒有優化的空間。

於是她虛心請教:“那我該怎麽說?”

景元漫不經心道:“比如自古以來,此地便為仙舟領土,對於該類搶占領土事件,雙方進行了親切友好的交談。交換充足的意見後,我們仍然堅持自己的想法,對領土歸屬持保留意見,並希望對方不要惹是生非。”

微生柳聽得有些迷糊:“你們挺有禮貌的?那如果到了真不得不動手的時候呢?”

景元一笑,簡潔道:“勿謂言之不預也。”

微生柳誠實地回答:“聽不大懂。”

雖然不理解,但是屬於天才的直覺告訴她,好像死期將至,應該收拾收拾準備棺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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